“春日迟迟,卉木萋萋。仓庚喈喈,采蘩祁祁。”
--《诗经·出车》
今年的春天来的先缓后疾,花木还未完全丰润,勃发的生机却伴随着曼星画中婉转啼唱的小鸟、优哉游哉的鱼儿、恣意生长的草叶先到来了。曼星的新作除了保持了她一贯对线条的热爱与掌控,她还以一种年轻勇敢的姿态去面对绘画中的大问题,即诗与画的关系。
曼星是不拘于单一表达形式的,熟悉她的朋友知道,她画画,也写小说,而她这次选择了古老的《诗经》。《诗经》虽然古老,却与人、与自然、与人在自然中的一呼一吸如此贴近,深厚的感情以极尽简纯的形式保存在一词一句中。曼星对它的处理也给我们带来相同的感受,她选择了黑作为画面的底色,将她得心应手的表达“武器”--线条,仅赋予醒目的金色,顺滑的金线游走在纯黑的背景中,她带给我们的,便是一种简单、纯粹的力量。这一系列画中有不少作品,采取了较为对称的构图,一些重复的元素经过轴对称、对角对称后出现。假如说,诗是以语音来塑造节奏感,那么曼星则成为了用视觉塑造节奏感的乐师。我们还可以在她的新作中发现两枝泛着新绿的萌芽,或许日后它们将成为强劲的浓荫。第一点值得我们的关注的是,她在新作中强调了绘画的造型形式。这系列作品中的动物,如那幅双鱼戏水图中两种大小不一的鲤鱼,具有更强的肌体感,为观者想象鱼戏水间那灵动的闪转腾挪提供了更大的空间。单纯用线来达到这样的视觉效果,可见曼星在此处下了一番工夫。第二点,我们可以找到更富叙事性的绘画,比如那幅绘有溪水、水草和小鸟的溪畔图,这使人联想,使人想要去猜这幅画背后是否存在着对应的诗句。
对于诗与画的关系,苏轼有言道:“诗画本一律,天工与清新。”“天工”与“人力”相对,是属于大自然的造物,那我们又应该如何理解“清新”?“清”乃是明朗、无杂质;而“新”在汉字中显现为一个砍树的斧头,那刚刚露出的、散发着属于木本植物气味的切面,便是“新”之本意。将“天工”与“清新”放在一起可以看出,苏轼提示我们的是,诗与画最好的境界是接近自然、生生不息。面对前辈这样的要求,年轻的曼星,正如我们所看到的,她越来越有勇气去直接地面对、去大声的提问,我们至少可以这样说:她走上的,或者说她正在的走的,就是这样一条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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